月5日，《2022年全国教育事业发展统计公报》(以下简称《公报》)正式对外公布。其中，“学前教育在园幼儿比上年减少177.66万人”备受各界关注。正值招生入学旺季，全国多地却掀“闭园潮”。出生人口下行下，部分幼儿园试水“托育”求转型。
“闭园潮”来袭 幼师加入“抢人战”
“随着人口变化趋势的逐年下降，幼儿园招生越来越困难。2023年大班毕业生20余名，至9月新学期开学，园内幼儿人数将骤减，总人数将不足40余人。”正值2023年入园招生季，北京市海淀区本真西三旗园却宣布于今年8月31日正式闭园，以一纸公告终结了15年的办园历程。自去年起，“闭园潮”来势汹汹，即便是地处北京教育核心区的部分幼儿园也依旧未能幸免。
北京市海淀区本真西三旗园闭园告知函。
据教育部《公报》显示，2022年，全国共有幼儿园28.92万所，比上年减少5610所，下降1.90%。这是全国幼儿园数量连续下降的第二年。在出生人口的下行压力下，民办园在“闭园潮”中“瑟瑟发抖”，公办园也丝毫不敢怠慢。北京市朝阳区某市级示范园负责人戴方(化名)向中国网记者透露，自去年起，该园的招生困境就初露端倪。“2019年，轻松招到4个小班，每班幼儿30人左右。去年开始，只招到了2个班。”曾经，需要托关系才能进得来的优质园，今年开始，老师盯上家中有二宝的妈妈们。“欢迎把二宝送进我们园，欢迎生二胎呀!”
北京已然如此，其他省份的幼儿园处境更甚。据媒体报道，人口大省山东，今年迎来幼儿园招生寒冬。一位就职于青岛市即墨区某公办幼儿园的教师直言，好几家公办园将招生纳入教师年终考核，“招来一个学生，就在个人评分体系中加一些分。”
急于“自救” 幼儿园试图转型“托育”
在生源“缩水”的现状下，部分幼儿园试图转型“托育”自救。“我们目前正在筹划开展托育服务，但是需要等待教委的资质审核。”戴方告诉中国网记者。
为缓解青年人生育压力，2021年，中共中央、国务院发布《关于优化生育政策促进人口长期均衡发展的决定》，其中明确提出，鼓励和支持有条件的幼儿园招收2岁至3岁幼儿。随之，托育、甚至托小班应运而生，部分幼儿园也将其视为躲避“关停潮”的“救命稻草”。
但转型托育是否就是一片坦途?首都师范大学学前教育学院的调研结果，给出了答案。针对托育机构的质量评估与调研，首师大学前教育学院已连续开展了3年。据学院副院长刘昊介绍，目前，北京已有近百家托育机构被评为北京市托育服务示范单位，其中也包括一些民办幼儿园。“从现有案例看来，幼儿园向托育服务转型的可行性、成功率是比较高的，这与它们本身就具备的安全、设备、师资等优势条件相关。”刘昊直言。实际上幼儿园短缺矛盾在现阶段仍然是结构性的，优质幼儿园面临的生源压力相对还没有那么大。但随着生源短缺矛盾的日益显现，优胜劣汰规律也将作用于托育服务机构、园所之间。“一些已经被市场淘汰或家长口碑并不好的幼儿园，在更加精良的托育赛道更难蹚出一条新路。”
此外，师资、收费也是幼儿园转型托育需要直面的关键性门槛。去年，首师大学前教育研究生阶段增设“婴幼儿照护管理”方向。刘昊介绍，在课程设置方面，该方向强调多学科交叉，包括教育、心理、脑科学、医育学等学科在内;在专业技能方面，该方向既强调婴幼儿的日常照护，小到换尿布、冲奶粉等，都将成为学生实训的内容，同时也强调研究能力、管理能力，期望能够为托育行业培养高端的人才。“这也让我们看到，托育尤其是低龄婴幼儿服务所需要的师资是更加专业、更加精细的。开设托育服务的园所至少要达到1:7的师生配比，师资的配齐需要一个过程。”
生源紧缩 倒逼教育高质量发展与转型
2016年，因“二胎潮”出生人口冲顶后的第二年，新生儿数量便开启了“连降进程”。2020年，出生人口数量为1202万，同比降幅18%，达20年来最高水平。当年出生的孩子，也正是今年即将入园的幼儿。3年后，他们还将影响小学的生源供给。在生源紧缩的背景下，教育行业、各级各类学校的高质量发展与优化转型迫在眉睫。
事实上，中小学已经开始为应对入学人口下滑未雨绸缪。中国网记者从北京某区了解到，为应对生源结构变化，为区域内百姓提供更加优质的教育供给，该区正在推进九年一贯制学校整合，加快建成速度。“未来一段时间内，中学和小学生源将呈倒金字塔状，小学富余的教室、教师，可以在中学内流动。”此举不仅起到将小学与初中生活均衡的效果，同时，也减轻了家长的升学焦虑。
国家教育咨询委员会秘书长张力发言。中国网记者 刘佳 摄
除基础教育之外，高等教育也将因生源结构的调整迎来结构的优化与转型。7月6日，在首都师范大学举办的2023年首都教育论坛暨百名中小学校长联学联建活动上，国家教育咨询委员会秘书长张力表示，随着生源数量的变化，到2040年，我国高等教育毛入学率或将超过100%，即全员普及高等教育将成为可能。在这种背景下，高校以及其他教育阶段学校该如何优化、转型，从而为不同发展需求的学生提供更加丰富多元的教育资源供给，将成为下一阶段考验各校的“重要问卷”。教育的高质量、特色化发展，也终将成为各类学校破解生源压力的关键秘钥。
